“红缳在何处?”
玄宿似被他的执念逗得叹气,黑袖一摊。“让我入你身,往你元神里入咒,你成为我,我变成你,不就能知红缳身在何处?”
不行!不成的!
秋笃静既急又气,不断冲撞那无形结界,她张声狂喊,以为泪已勉强停住,结果水雾仍濡湿双眸。
她知他能化解玄宿的入咒术,那是因他心神与肉躯坚决抗拒,倘是他心甘情愿迎入黑刹之气,交出所有,要再反动也许已无望啊!
白凛,你说我俩已成夫妻,我只要你而已,只要你而已!混蛋!我不准你变成谁,更不许谁变成你可恶!你听见没有
没谁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叫喊。
她不信他会为了赤狐少女献出真身,但他真这么做了。
他不仅弃了她,连自己亦潇洒放弃,任玄宿那一抹真元进入他躯体里。
无助又无奈,她想骂人、想放声大哭、想轰砰――
蓦地,灵寂虚空传出一道巨震!
玄宿自始至终皆怡然的语气陡变,长啸一声,惊厉暴喊――
“元神空无,内丹不在!白凛,你坑我?!”
“就坑你。”白凛淡然幽笑,慢吞吞道:“坑你入壳。”
秋笃静看到了,看玄宿那一身玄黑进入那具雪白长躯,于是白袍鼓涨,男子雪发飞扬,接纳那颗被黑气包裹的真元。
她看到盘腿端坐的白凛动着薄唇,暴出玄宿那声厉吼,紧接着又见那两片优美唇瓣掀启,勾扬出天狐大人惯有的冷然嘲弄。
将计就计。她猛然顿悟。
他内丹不在,因内丹已给了她。
他的命养在她身体里、攥在她手里。
他不怕玄宿的元神入咒术,元神依附内丹活动,无内丹,元神空洞,元神既不在该当的所在,咒也就无处可入。
也许打一开始,当他们俩踏进赤沙地,落到这座地底洞穴里,他根本就好好的,哪来中招?一切只是作戏给玄宿看,坑对方入壳,同样把她也坑傻了。
轰砰――灵寂虚空再传一道震响!
“白凛!”秋笃静大喊,以为依旧徒劳无功,岂知白凛竟朝她看来。
四目相接,即便她仅是一缕神识,却能被他深深攫住眸光。
他、他其实一直听得到她、看得到她啊!
而这个虚空造出的结界,根本也是他的手笔,玄宿不知,她亦不知,他玩狐也玩人,手法高竿老练,还道什么虚元破碎?什么直来直往?他老早修复妥善又完整重建,心思埋得这般深,哪轮得到她为他担心受怕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