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说,青阳。」
「大哥?」
「你可记得四婶儿交代过,成亲后,你那把大胡子得怎样啊?」
「得……得……」
「嗯?」
「刮……刮干净……」
「然后?」
「连……连胡子碴儿也……不许再留……」
「那么请问,现在爬满了你半张脸的是啥玩意儿啊?」
「我……我赶路嘛!那就……就……」
「怎样?」
「别这样嘛!大哥,待会儿歇腿时,我马上刮干净,千万别告诉我娘啊!」
「这个嘛……」
「那墨夜借大哥你骑一个月总行了吧?」
「牠又不给人骑。」
「我要牠给你骑,牠就会给你骑。」
「那好,墨夜借我骑一个月,白雾借我老婆骑一个月,正好可以让我们……」
「不行!白雾不行!」
「为什么?」
「白雾是我老婆的。」
「借一下有什么关系?」
「那是我老婆的,不借!」
「那很抱歉,价钱谈不拢,你就等着被四婶儿拎耳朵吧!」
「大哥,别这样嘛……」
「没有白雾,兔谈!」
「……哼!了不起脱光衣服在村子里遛上一圈,没什么大不了的!」
噗哧!
不,她哪有怅然的时间?她那憨直的夫婿,还有他的兄弟和长辈亲人,虽然有不平凡的身分,却能活出那么平凡、温馨的生命;而她,就快能加入他们了,光是期待未来的生活就来不及了,她哪有空闲去伤感呢?
静静的,她放开雪雾,取出爹亲的牌位,对着牌位笑得好不灿烂。
爹爹,这就是您要的吧?平凡而温馨的生活,平淡而隽永的幸福,这,就是您要的吧?
终曲
拎着篮子,楼沁悠走出大屋,已然成长为一只大狗的雪雾在她脚边雀跃的跑来跑去,毛茸茸的尾巴兴奋的摇着不停,惹得她又气又好笑。
「雪雾,我是要去祠堂,又不是去玩儿,你这么兴奋干什么?」
走着走着,她突然举起手来用力挥了两下,田地里那头的独孤笑愚也举着斗笠对她挥了挥,然后埋头继续工作。
江湖上名声赫赫的笑修罗竟是个庄稼人,真是难以想象呢!
她暗忖着继续往前行,忽地,一大票人喊打喊杀的呼啸着从她身边飙过去,她不禁好奇的大声问。
「十三弟,又怎啦?」
「十八弟那小子在我们的绿豆汤里下辣椒粉,我们要杀了他!」
噗哧!
鬼阎罗的儿子们果然鬼得要死,一天不捉弄人就活不下去似的,每回见到有人在喊杀,被追杀的一定是鬼阎罗的儿子。